沈方鹤看过这情景后怎么也睡不着了,睁着眼睛挨到天亮。听着外面鸡叫过三遍,又过了一会儿,房前屋后渐渐有了人走动的声音,沈方鹤穿衣下床,整理了衣衫头发,走到门口打开了门。
“客官,您老早!”
门口立着昨晚送水的两个丫头,一人手里端着洗漱的水,另一人手里提着个食盒,不用说里面装着早饭。
这生意做得?可比别离客栈强多了!
沈方鹤不由暗叹一声,这才是真正做生意的人,一个生意人能知道客人想要什么,那他的生意就绝对不会差。
吃了早饭,沈方鹤背上药箱出了门,沿着门口的青石板路往前走,路的两边都是花草,远远望去这梅园怕是有十几亩地大小,园子里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房子,不但有假山还有小桥流水,远远的似乎架着一架浮桥,那桥像是通往了那湖的中心。
沈方鹤特意看了看昨晚停放棺木的地方,却跟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,树上悬挂的白色灯笼不见了,连花草都株株挺直没被踩踏过的痕迹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
沈方鹤一阵疑惑,难道昨夜是场梦?不会!做梦怎能会有如此真实感觉。
沿着路拐了几拐,到了大门口,昨晚天黑看的不是很清,只见门口的竹楼只是个门楼,中间是门,两边是两间迎客的房间,左边一间门口坐着那看门老者,右边一间屋内摆了个柜台,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正坐在柜台内拨弄着算盘。
“客官,您老早啊!”老者迎了上来,大声招呼着沈方鹤。
“老人家您也早!”沈方鹤忙回道。
“客官这是要走吗?老朽这就给您老牵驴。”
“老人家莫急,在下还要去镇里寻个人,待事情了结了再走。”
“这……”老者抬头看了看对面屋柜台里的女子,恰好那女子也抬头看望这边,只见那女子眉如青黛、眼似秋水,不大不小的挺拔的鼻子下一张秀气的小嘴,此时似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眉头微皱了一下,更添了几分娇柔:“七伯,什么事?”
“回小姐,这位客官说要在落翎岗办点事,可能今天走不了。”
老者称她为小姐,这女子多半便是那梅童。想到这里沈方鹤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。
“这位先生,昨夜睡得可好?”女子满脸带笑朝沈方鹤问道。
“好、好、好!”沈方鹤没料到她会突然问上这么一句,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,一连说了几个好字。
“先生来自哪里?这是要去哪里呀?”
沈方鹤道:“敝人从清水县来,要到青瓦坊的,昨晚突然想起在这落翎岗有个熟识之人,今天去寻他一寻,这青驴还望贵栈多照看,假如今天回来晚了少不得再叨扰一晚。”
“先生好说,”那女子倒也干脆,回都吩咐道:“七伯,照看好先生的青驴,多加草料。那房间不要动,给先生留着。”
沈方鹤道一声谢,背上药箱出了房门,奔落翎岗镇里走去。
走进了街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,沈方鹤却不知该去哪儿了。跟那梅家说自己要在这落翎岗寻个旧识,可这落翎岗千家万户人口繁多哪一个是自己的旧识?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多留一天,是为了那梅园的清幽,为了梅童的美貌,都不是。沈方鹤心里最清楚自己为了啥,是为了昨夜的那七口棺木。
可自己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留在梅园呢,寻人可是个很拙劣的借口,恐怕再提一次就会被那精明的梅童看穿。
沈方鹤低着头在街道上走着,突然有个人拦住了他。沈方鹤抬头一看,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中年人,这中年人身材高大,国字脸型,浓眉大眼一脸威武之相。
这人是谁?为什么当街拦住了自己?沈方鹤一皱眉,没等开口那中年人微笑着开了口:“这位请了,看您背着药箱,请问是不是郎中先生?”
沈方鹤忙答道:“正是。”
“敢问先生在哪里坐堂?”
“敝人只是路过此地,在清水县里有个医馆。”
那中年人上上下下又打量了沈方鹤一番,说道:“不瞒先生,当街拦住你实是情非得已,因为我家中有个侄……侄子病了。”
沈方鹤一听忙道:“那还等什么,快领我去看看。”
中年人摆手道:“先生别急,小侄得病已久,不急于一时,只是有个事儿我要跟先生说个清楚,说完之后先生愿意去就去,不愿意去楚某绝不强求。”
沈方鹤听得一头雾水,这看个病怎地有愿不愿意的,这姓楚的看穿戴干净利落,办起事来怎地这般拖泥带水。
姓楚的把沈方鹤拉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,找了个块干净的石头两人坐了下来。
“不瞒先生,敝人姓楚,叫楚中原,得病那人并不是我的亲侄子,而是我家主人的公子。我家主人是朝中一位退隐的将军,本来我家将军为人非常良善,可自从我家公子患病以后将军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,开头几个郎中还都好生生地出了将军府,后来又来了两个郎中……唉!”
楚中原说着叹息一声,沈方鹤心一下子揪了起来:“死了?”
“没有,一个瘫了,一个疯了。”
“怎么能这样?”沈方鹤拂袖而起,生气道:“郎中治不好病人古皆有之,此事也构不成罪过,任你是当朝将军也不能如此对待……”
楚中原不待沈方鹤说完,插嘴道:“所以楚某先把此事跟先生讲了,先生若是没有把握就此请吧。”
楚中原说完起身拱了拱手,转身欲走。
“慢着!”沈方鹤低喝一声:“沈某不才,倒想见识见识贵公子得的是什么病。”
“先生可要想清楚呀!”
楚中原话里听似关心,实际上含着一丝看不起的意味。
“想清楚了,大不了也弄个瘫痪!”沈方鹤心里有气语气也重了起来。
楚中原笑笑:“那先生随我来吧。”
沈方鹤跟着楚中原穿大街过小巷,总走出三四里路,前面山脚下显出了一个相对阔气一点的院子,院门开着,楚中原带着沈方鹤直接进了院门。
院里铺着青石板路,偌大的院子被扫得一尘不染,院子里放在一辆木制的轮椅,轮椅上坐着个面容瘦削的老者,背后还有一个人推着轮椅,这推轮椅之人又高又大,脑袋大得像个笆斗,长腿长脚,最夸张的还是一双大手,那手若是张的开来能把一个人的脑袋包在手心里。
此刻那大手怪人正在院子里推着轮椅的老者转来转去,不时轻声地跟老者交流着。
“将军。”楚中原走到那大手怪人面前躬身道:“属下在街上遇到个郎中先生,让他来给公子看看。”
“原来是郎中先生。”那大手将军恭恭敬敬地给沈方鹤施了一礼,回头对楚中原道:“快请先生到屋里坐,我把孙神医推进屋里马上就来。”
孙神医?
沈方鹤看了看轮椅上的老者,难道这位就是被打残废的郎中?沈方鹤带着疑惑看看楚中原,楚中原猜到了沈方鹤的意思,对他微微点了点头。
沈方鹤随楚中原进了屋,落桌倒了茶水,没多大功夫大手将军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,进得屋来对着沈方鹤又施了一礼,口中道:“先生远来辛苦,先歇息歇息再说小儿的病。”
沈方鹤忙站起道:“还是先看看公子吧,病情怎能耽误,待治好了公子在喝茶不迟!”
沈方鹤说着眼神瞟了瞟侧房坐轮椅的孙神医,意思是说若是治不好就更有时间歇息了。
大手将军似是没听出沈方鹤话里的意思,搓着大手不停的憨笑。楚中原道:“那就先请先生去看看我家公子吧。”
楚中原说完替沈方鹤提起了药箱,带着沈方鹤走进了后院。在一间房门轻轻叩了几下,有人从里面开了门,让两人进了屋。
屋里很暗,窗户上拉着厚厚的窗帘,朦朦胧胧能看到靠墙的床上躺着一个人。
沈方鹤皱起了眉头,楚中原凑近低声道:“我家公子这病怕见光,所以……”
沈方鹤伸手嘘了一声,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抓起了那公子的手,楚中原搬来了凳子,让沈方鹤坐了下来。
过了良久,沈方鹤缩回了手指,让人取过一条黑巾,蒙住了那公子的眼睛,一挥手拉开了厚厚的窗帘。阳光一下子照进屋里,将床上那公子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,沈方鹤解开病人衣服,露出胸前肌肤,沈方鹤取出药箱中的银针轻轻在肌肤上轻轻一点,收回手来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,又凑到鼻端闻了闻,暗暗地点了点头。
“先生。”楚中原凑了过来,想问问沈方鹤看出了什么。沈方鹤没理他,收了银针沿着屋子转了一圈,直走到窗户下看着窗下一株红色枝叶盆景蹲了下来,过了好一会儿,沈方鹤站了起来,招手叫过楚中原,说道:“快把这东西搬走,找地方毁掉,最好用火焚烧!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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